2020.05.03
這次疫情,令原本著重人與人接觸的行業大震盪,挑戰業界的適應力和應變能力。我也是受影響的一員,本來的工作,不是被擱置,就是無聲消息。猶幸,年初尚有兼職教席和網上文字輔導的工作轉介,也算是小確幸。
其實,我沒有接受過網上輔導的訓練,但因為修讀敘事治療,涉獵到以文字,特別是電郵進行輔導的經驗。我也在親身會面中,經常應用到治療文件(Therapeutic Documents),所以我不排斥網上視像,以至文字輔導。有時因當事人不在香港,也會用到視像的方式去面見。當然,輔導的訓練讓我知道,不是每個人,或者每一節,都適合用到文字或視像輔導,當中有生命安全、保密和當事人意願等等的考慮。

在香港,疫情爆發之前,以網上進行輔導的經驗和機會少之又少,多是在網上接觸隱青的社工,或是預防自殺、關心獨居長者的電話輔導。其實在外國,網上輔導已經應用多年。2011年,美國長青電視劇《老友記/六人行)》(Friends)的其中一位主角Lisa Kurdow就創演了四季喜劇《Web Therapy》。說實在,我初次進行視像輔導,也因為記起這齣喜劇而失笑。當然,劇中人和事大部份都是視像輔導的錯誤示範,不過為了達到喜劇效果而已。
最近因為視像會議軟件保安危機,錄影會議片段流出,令人更關心網絡安全,特別是輔導的談話內容。就算當事人不在意,也斷不能以「尊重當事人的意願」而把事情帶過,我所認知敘事治療(敘事實踐)中的尊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越是重視人,就越是在意我們之間的承諾,要盡力做好。澳洲輔導協會在2020年給會員發放的網上輔導指引就說明,在科技日新月異的當下,輔導員有責任建議及應用能保障私隱的綱上輔導平台。美國疫情初期,一所美國輔導培訓中心無私地分享了關於應用科技在網上輔導的教材。原來在美國,要提供網上輔導,更要先接受培訓,讓當事人知悉,也要同時接受網上督導。我也從中學會,原來還有不少比現時香港坊間常用的軟件更安全的平台,可以進行視像輔導。
在選用相對安全的平台以後,輔導員亦有責任建議當事人在能確保私隱的情況下進行網上輔導。在敘事治療(敘事實踐)中,我們經常提到共創安全的空間給當事人表達己見。那是源自對人的尊重,不把人看成問題,通過提問方式創造空間,與當事人一起探索生命的更多可能性。本著這個原則,在開始網上輔導前,建議當事人在一個不受干擾和隔音的空間,安靜的場地進行網上輔導,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啊!《Web Therapy》根本就是錯誤示範!從片段中看到,當事人明顯是在工作間,而輔導員和當事人都沒有戴上耳機!
我本來的計劃是在今年以社企模式營運輔導及諮詢服務,在這個角度看,居家抗疫反而有利我,專心地做資料蒐集和準備。也因為疫情,推動我把網上輔導也包括在服務範疇內。經過閱讀不少資訊和試用,我選用了Doxy.me和Signal,兩個點對點加密的平台,分別提供視像和文字輔導服務,相關資訊都已羅列在網頁「Services服務」內。

本來我對網上文字輔導沒多大信心,其實這類服務在海外以至大陸已經很普遍。經過一段日子的應用,加上二月在盂買,遇到一位以網上實時文字提供輔導的同業,稍作交流,在香港尚未有多少經驗可談的時候,我算是已經累積了一點經驗。當然,相比起親身面談,或是視像會面,文字輔導的限制更大。所以,我也感恩,得到當事人的同意,在完結服務之前,把她/他們應用文字輔導的智慧,與未來有機會遇上的當事人分享。而按我的觀察,文字輔導更適合來自相對小的圈子的當事人,例如人口較少的少數族裔社群、行業圈子較小,如記者、輔導、教育;對她/他們來說,不用露面的文字輔導,反而能確保安全的空間,暢所欲言,我也很珍惜她/們的信任。
此外,文字輔導,也有利於香港土地問題的環境,因為要確保一個安靜的場地進行網上視像輔導,實在不容易。而如果家人同時在看網上串流影片,也可能影響到視像輔導影片的質素。只是有時,我們太接慣於機不離手,即時回覆訊息,這樣,就把珍貴的空間壓縮歸零。所以,我還是建議,找個安靜場所,閱讀和寫文字回覆,可以是公園的樹蔭下,也可以是圖書館、咖啡廳。把文字輔導,視為會以尊重、不批評的問題回應你的日記。
相比起來,如果當事人可以在她/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進行視像輔導,可能是她/他們熟悉的家居、宿舍房間、或是私人辦公室等等,她/他們也許可以隨手拿到,想與輔導員分享的東西用來說故事,我很也珍惜這些分享,對她/他來說,介紹熟悉的東西給我這個觀眾,通過我的提問,發現到不同的故事枝節,也許會有不同的體會,從而在自己最熟悉又安全的空間裡,生命有所變化。這種空間的延伸,也實在太神奇。
我應用敘事治療(敘事實踐)於網上輔導的經驗尚淺,只是深信科技亦有空間讓我們善用來互動。以上只是拋磚引玉,也在當事人同意下集合她/他們的智慧,希望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實踐,與各位交流。